舉一反三

中國企業走出去，不但要有自己的專利布局、戰略，謹慎地尊重知識產權，也要熟悉國際市場有關“專利戰爭”的諸多規則。

繼金立、小米在印度陷入專利糾紛后，日前OPPO和vivo又被杜比AB國際公司（以下簡稱杜比）在印度告上法庭，卷入專利訴訟之中。

這個局面，一方面是源于中國企業相對較弱的專利意識。改革開放之后，從技術的角度，中國一直是一個承受技術擴散的國家，更多的是模仿，這意味著較低的知識產權有利于經濟的快速發展。同時，這也造成了中國企業對知識產權的不敏感。

但是，隨著經濟的發展，中國企業在技術上越來越逼近、甚至超越國外的競爭對手。這就意味著，更嚴格的知識產權保護有利于中國的經濟增長，并且刺激中國企業的知識產權戰略。但是，中國企業要走出去，僅僅有龐大的專利申請數量仍然是不夠的。

專利體系本身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體系，再加上專利保護具有地域性，即在一個國家申請獲得的專利或商標權。這些知識產權只能在這個國家范圍內得到保護，因此各國規則不同，使得全球銷售的企業面對更加復雜的局面。即便蘋果公司這樣的技術領先性公司，仍然會遭遇商業性的專利狙擊。

實際上，專利戰爭，早已是國際手機市場司空見慣的戰術。蘋果在專利上，哪怕是外觀設計專利上也是錙銖必較，毫不利人，專門利己的。其與三星曠日持久的專利官司，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不過，從全球技術進步以及節約交易成本來看，專利制度似乎也到了需要改變的時候。初出茅廬的創業者被迫小心翼翼面對一些專利大玩家、大公司和專利律師。

程序員、工程師都很容易“發明”新東西，大公司能承擔成本，把這些稍具價值的想法、設計統統申請專利，甚至用窮舉方法把實現某些目的的所有點子都申請專利，進行儲備專利。這類專利中的絕大多數都會變為沉淀在專利數據庫中的垃圾，再也不會被人翻出來。極少數專利，在最初被發明出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實際的商業價值，但當有真正的創新者也采用了已經申請的流程，并真正發掘其商業價值的時候，他們會發現大公司早已經等著他們了。

美國政府問責局指出近年來很多專利訴訟都與低質量專利的廣泛存在有關。這些低質量專利往往權屬不清、保護范圍寬泛，甚至二者兼具。盡管專利權保護范圍的確具有內在的不確定性，但是有受訪者指出軟件專利訴訟案件中涉及的保護范圍常常過于寬泛、模糊。正是基于同樣的理由，在去年年底，美國會眾議院以323票對89票的重大優勢，通過了一項旨在減少“專利流氓”的“創新法案”。

但國際專利制度的改變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之事，所以，中國企業走出去，不但要有自己的專利布局、戰略，謹慎地尊重知識產權，也要熟悉專利戰爭的這些規則，有自己的相關制度與法律人才，去應對國家專利游戲。

劉遠舉（上海金融與法律研究院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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